时政热点：夜忆茶籽泛“乡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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整理20多年的乡村生活，倘若说到哪一种农作物的丰收，能掀起一阵人声鼎沸的热闹景象，恐怕除了水稻，独剩茶籽。
茶籽的“成人礼”，往往意味着一个村落的忙碌。眼看着一户人家担着箩筐进了山，不用多久，一村人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，举杆抬筐，浩浩荡荡往山里奔去。这样的丰收热情，足以让其它农作物自叹不如!
如此情景在老家持续多年。有人说这是缘于茶籽油金贵，理由很接地气，毕竟90年代的农村家庭，发家致富的渠道很窄，以至于一直以来，摘茶籽还旁生出“偷”(摘别人山头)和“捡”(等别人摘完再去捡漏)两股“支流文化”，让原本枯燥的农活增添了不少趣味。
成熟的茶籽就像“星星之火”，总能在老家的山头形成“燎原之势”。寒露时节，留守家中的“993861”部队(老人、妇女、小孩)一股脑儿扎进自家山里摘茶籽，那些平时不分彼此的山地，竟然还能细分出哪棵树属于哪家人，甚至还顺带掰出了一些栽树、分山往事。不得不说，这种较真劲也只有摘茶籽才能唤起!
茶籽采摘，恍如过年。除却外出打工的，村里绝大多数人总能在这个时候碰个几面。最让人记忆犹新的，莫过于摘茶籽时村里人的山头聊天、路边打趣。山头挨得近，两个娭毑能蹲坐树上聊个小半天。若是隔个菜园子，三五个男女老少交替发言，说学逗唱，场面不亚于一场乡村春晚。待到茶籽陆续颗粒落回归，山头这才渐入宁静、藏于夜色。
小时候，我们总以为这种宁静，最长不过一年光景。后来随着辗转外地读书，索性也就淡忘了这事。直到偶尔国庆回乡，或是电话聊起，才知当年摘茶籽的盛况早已一去不返。有一年回家说道此事，祖父算是勉强找了点原因：“茶树都老喽，结的茶籽越来越小，油也榨不出多少了……”
前不久，偶然听家人说起一位亲戚摘茶籽不小心从树上跌下，至今伤病躺床，顿生感叹：山头老去，茶树依旧，故人不再!
文/乌龙茶